丧尸末日第八十九天的下午在Amadea号温暖却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医疗舱内时间仿佛变得粘稠而缓慢。
窗外是阿曼湾永无止境的风雪大海灰白的世界被厚厚的玻璃隔绝只留下模糊的光影和低沉的呼啸。
舱内灯光柔和几个在末日中挣扎求生的男人暂时卸下了对外界的警惕围坐在陈大发的病床旁进行着一场属于男性之间的、隐秘而带着苦涩自嘲的交谈。
话题不知怎的就被尼克引到了在塞浦路斯时的旧事上。
他斜靠在墙边手里把玩着一把从物资舱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据说是沙特王爷特供的葡萄干语气带着惯有的戏谑提起了某个晚上看到裴清和那位老板娘女儿蜜耳拉一起从饭馆外回来的情景。
“嘿裴清我记得在美莱索斯的那个晚上月光还挺亮堂的哈?你跟蜜耳拉一前一后从外面回来那姑娘脸上红扑扑的你小子眼神躲躲闪闪的……老实说干啥去了?” 尼克拖长了语调眼神里闪烁着“我早就看穿一切”的光芒。
陆明锐立刻来了精神凑近了些脸上露出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笑容。
就连病床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陈大发也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那双因为虚弱而显得更大的眼睛里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她虽然现在的身体不能用了但灵魂里那个“中年大叔”可是最爱这种桥段。
“老实交代吧裴清同志!”陆明锐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身边坐立不安的裴清“组织上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是不是……嗯?” 他挤眉弄眼意思再明显不过。
陈大发虽然虚弱也努力用沙哑的声音加入“审讯”:“小裴同学看你平时闷不吭声的没想到动作挺快啊?塞浦路斯的壁炉和海风是不是特别催化某种……化学反应?” 裴清瞬间成了焦点。
他那张清秀白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仿佛煮熟了的虾子。
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病床边缘的床单嘴唇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却在三个人六道“炽热”目光的注视下溃不成军。
“我……我……” 他支支吾吾声音细若蚊蚋。
“快说!是不是已经不纯洁了?”尼克乘胜追击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
在三人轮番的、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逼问”下裴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终究是个不善撒谎的老实人最终用几乎微不可察的幅度极其羞涩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他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解释说那天他只是去帮蜜耳拉修理夜语饭馆后院里杂物间地下室里的那台老掉牙的柴油供暖器。
地下室很狭窄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
他正专心致志地摆弄着零件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或许是他专注的样子吸引了对方或许是那个环境本身就容易催生某种情绪总之那个热情奔放、如同地中海阳光般明媚耀眼的希腊少女蜜耳拉就……就主动靠近了他。
后面的事情裴清红着脸再也说不下去了但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陆明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瞪着裴清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平时内向害羞、动不动就脸红的队友。
一股极其复杂、难以名状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上了他的心头! ‘喵喵的!’ 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
‘裴清!这个看起来最纯情、最人畜无害的家伙!他居然……他居然已经在无人知道的深夜里悄悄的……’ 那个词他说不出口但意思明确无比——裴清已经告别了男孩的阶段而他陆明锐自诩经验丰富(至少在嘴上)实际上却还是个……“红花男”! 一种强烈的不平衡感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嫉妒、不甘甚至是一丝被背叛的荒谬感如同狂暴的龙卷风瞬间席卷了他!凭什么?凭什么裴清这个闷葫芦不声不响就走到了他前面?他陆明锐长得不差能力不弱在团队里也算核心人物怎么就在这“人生大事”上落后了这么一大截? 这股无名火无处发泄憋得他胸口发闷。
他猛地站起身自己都没意识到用了多大的力气一拳捶在陈大发病床坚固的铁架子上! “嗙!”的一声闷响在相对安静的医疗舱里显得格外突兀。
铁架子微微震颤发出嗡嗡的余音。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陈大发更是惊得缩了一下脖子疑惑地看向陆明锐。
尼克也挑了挑眉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点戏谑的弧度。
陆明锐的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海啸。
那一声捶打仿佛是他内心狂躁情绪的外在宣泄。
‘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都在发烫一种莫名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平时聊起来头头是道好像什么都懂结果呢?实战经验为零!裴清这家伙……深藏不露啊!’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纸上谈兵的将军在真正的老兵面前所有的“理论”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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