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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凋零于冬下的鸢尾花第112章 停滞的时针与无声的侵蚀

第二天天光透过没有窗纸的棂格吝啬地洒进屋内带来的并非清新的朝气而是另一种形态的沉闷。

小镇的喧嚣如期而至——军车引擎永无止息般的低吼、马蹄铁敲击碎石的嘚嘚声、远处传来的模糊口令和金属碰撞声——这一切交织成一张无形的、躁动不安的网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然而对于三连的残兵们而言这喧嚣却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

他们从深度睡眠中醒来身体里还残留着昨夜那顿偷来盛宴带来的、久违的饱足感和虚假的安宁。

但随之而来的并非精力充沛而是一种奇异的、令人不适的空虚和滞涩。

他们习惯了在枪炮声中惊醒习惯了在泥泞中时刻保持肌肉的紧绷习惯了大脑被求生的本能完全占据。

现在枪炮声变得遥远而背景化头顶有虽然残破但确实存在的屋顶身下是坚硬却不再冰冷粘稠的地板甚至……胃里不再是灼烧般的饥饿。

于是无所适从感如同潮湿的霉菌在寂静中悄然滋生。

没有人吹哨集合没有人下达训练或构筑工事的命令。

时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丈量生活的刻度变成了黏稠而缓慢流动的胶质。

士兵们大多依旧待在原处或坐或躺眼神空洞地望着布满蛛网和灰尘的房梁或是墙壁上那些早已干涸的、不明来源的污渍。

动作变得迟缓而多余。

有人一遍遍地整理着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行李将叠好的帆布打开再重新叠上;有人反复擦拭着已经锃亮无比的步枪枪机动作机械目光却不知落在何处;还有人只是单纯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地面上划来划去仿佛在书写无人能懂的字符。

勒布朗也失去了昨晚分发食物时的亢奋他靠坐在壁炉旁百无聊赖地用小刀削着一根木棍木屑簌簌落下他却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要将它削成什么。

偶尔他会抬头瞥一眼门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但更多时候是一种被抽去力气的懒散。

卡娜挨着艾琳坐着起初还因为环境的“改善”和昨晚的美食而显得有些轻松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无事可做的茫然也爬上了她的脸庞。

她看看周围沉默的同伴又看看窗外被车辆和废墟填满的街道最后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艾琳。

艾琳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她自己也处于一种类似的状态同样有些空虚但只是静静地靠墙坐着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但卡娜知道她没有因为她的呼吸频率始终平稳而清醒搭在膝盖上的手偶尔会极其轻微地动一下指节。

艾琳在 梳理。

梳理这段时间以来累积的疲惫梳理脑海中那些不断闪回、却又被她强行压下的血腥画面梳理对索菲的思念更重要的是她在重新校准自己的身体和感官以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安全”。

这种安全是虚假的她知道但身体和神经需要时间从持续数周、数月的极度紧张中解离出来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几个耐不住性子的士兵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慢吞吞地晃出了屋子融入了外面那条临时“集市”街道的人流中。

他们是去寻找更多的食物?还是仅仅为了摆脱这屋内令人窒息的停滞?没人知道。

勒布朗看着他们离开嗤笑一声低声对旁边的莫尔捷说:“出去又能怎样?闻闻咖啡香然后看着别人喝?” 莫尔捷依旧瓮声瓮气地回应:“总比在这里发霉强。

” 话虽如此他也没有动弹。

时间一点点流逝从清晨到晌午。

太阳似乎努力想要穿透厚重的云层最终也只是让光线变得稍微明亮了些并未带来多少暖意。

后勤兵准时出现分发着千篇一律的午餐——和昨天毫无区别的黑面包和冰冷炖菜。

没有惊喜也没有失望。

士兵们默默地领取默默地吃下。

昨夜的鸡肉盛宴如同一个短暂而绚丽的梦境此刻醒来口腔里只剩下黑麦的酸涩和炖菜那令人麻木的寡淡味道。

对比之下这日常的配给显得更加难以忍受但没人抱怨。

抱怨是奢侈品。

下午出去闲逛的人陆续回来了脸上并没有带回多少新鲜感反而多了几分目睹外面混乱后的疲惫和漠然。

“教堂改成医院了”一个回来的士兵没什么表情地说“抬进去的没几个样子好的。

” 另一个接口道:“看到宪兵了在查什么东西围着几个后勤仓库转悠。

” 勒布朗削木棍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皮抬了抬又垂了下去没做声。

艾琳睁开了眼睛看向说话的人目光沉静。

宪兵的出现像一根细微的刺扎破了这停滞空气的一角。

危险从未远离只是换了一种形式。

无所事事的状态放大了感官也放大了内心的空洞。

一些士兵开始摆弄随身携带的、与战争无关的细小物件——一张模糊的家庭照片一枚磨得光滑的幸运硬币一支写不出字的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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