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脊梁第427章 兄弟家常
天佑三年十月中开德府秦王府。
送走了那位声泪俱下、身份微妙的大理段氏管家段青陈太初并未在花厅多做停留。
他转身穿过几重院落脚步沉稳面色平静仿佛方才那场涉及西南边陲安危的密谈只是日常公务中的寻常一页。
然而当他步入灯火通明的内院时眼底深处那抹不易察觉的冷厉却显露出他心绪并非全无波澜。
他没有直接回书房而是对如同影子般跟在身后的老管家陈安低声吩咐了一句:“去把忠诚叫到我书房来。
”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陈安心中一凛躬身应道:“是王爷。
” 他深知二爷陈忠诚的脾性也猜到了王爷此时唤他前来所为何事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去往陈忠诚所居的东跨院。
东跨院内陈忠诚正惴惴不安。
他强夺马匹回府后起初还有些得意但冷静下来尤其是听到下人议论说那商贩竟敢闹到王府门前心里便开始打鼓。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极了自己这位长兄。
这种怕并非源于陈太初会对他施以肉体惩罚——记忆中大哥从未动手打过他甚至极少厉声斥骂。
那种怕是一种更深沉的、源于精神层面的威慑。
陈太初只需一个眼神那深邃平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就能让陈忠诚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所有嚣张气焰瞬间熄灭。
更可怕的是“冷处理”——若真惹恼了大哥他会彻底无视你的存在整个王府上下从王妃到最低等的仆役都会随之将你视为空气那种被整个世界孤立的滋味比任何打骂都令人窒息。
就连已故的老太爷陈守拙在世时对长子也是以商量为主生怕自己的言行给已是朝廷重臣的儿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份“怕”里更多是爱护与倚重;而陈忠诚的“怕”则是纯粹的敬畏甚至带着几分幼兽对头狼的本能恐惧。
听到陈安传来的口信陈忠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色都有些发白。
他不敢耽搁胡乱整理了一下衣袍几乎是踮着脚尖跟着陈安来到了陈太初的书房。
书房内烛火通明陈太初正坐在书案后提笔批阅着几份文书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到来。
案头那盏巨大的水晶灯将光线投在陈太初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冷峻而威严的线条。
“大……大哥您叫我?” 陈忠诚站在门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讪讪地开口不敢贸然进去。
陈太初并未抬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笔尖在纸上游走不停随口道:“来了?坐吧。
” 陈忠诚哪里敢坐连忙摆手身子躬得更低:“大哥您面前哪有小弟坐的份儿!您叫我来肯定……肯定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事让您为难了……” 他主动认错态度摆得极低。
陈太初这才搁下笔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弟弟身上既无怒意也无温情如同审视一件物品。
“上午在骡马市怎么回事?细细说一遍不得隐瞒。
” 陈忠诚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将如何看中马匹、商贩如何不肯卖、自己如何强行牵走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后来后来那商贩说那马本就是……是要献给大哥您的。
我想着既然是给大哥的我牵回来也是一样就……就给了些银钱算是补偿他的辛苦费……” 他试图将强夺美化成“代收”语气心虚。
陈太初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既没有预料中的雷霆震怒也没有令人胆寒的冷漠。
这让陈忠诚更加不安心中七上八下。
良久陈太初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很轻却像重锤般敲在陈忠诚心上。
他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陈忠诚面前。
陈忠诚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致诚(陈忠诚表字)” 陈太初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膝下已有儿女。
府里从未短缺过你的用度。
有些道理你应该明白。
”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弟弟:“为兄如今在朝在野推行诸多新政其中核心一条便是 ‘公平’二字。
旨在抑制豪强普惠黎庶。
你今日当街夺马无论缘由为何落在旁人眼中便是秦王之弟仗势欺人。
若被有心人利用大肆渲染攻击的将不仅仅是你个人品行更是为兄所倡的新政根基!他们会说秦王的‘公平’只是说给外人听的自家人便可为所欲为!” 陈忠诚听得冷汗涔涔他从未想过自己一时意气竟会牵扯到如此严重的后果。
陈太初语气转为凝重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属于兄长的告诫意味:“如今朝局看似因我守制而暂时平静实则暗流汹涌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为兄等着抓我的把柄。
我今日叫你来不是要罚你而是要给你提个醒打个预防针。
父亲已然仙逝在这世上与我有血脉至亲的除了你几个侄儿侄女便只有你了。
老头子走了护你周全是为兄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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