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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第4章 黄皮子的讨封

车灯切开浓雾像两柄钝刀在混沌中艰难前行。

我叫陈远三十出头在城里做工程监理。

此刻正独自开车行驶在通往老家的县道上。

这条路我小时候走过无数次可从没觉得它这么邪性过。

天早就黑透了头顶不见星月四野漆黑如墨只有车前那点光晕勉强照出十来米远。

路是年久失修的柏油路坑洼遍布碾上去车身颠簸得厉害仿佛随时会散架。

两侧是望不到边的玉米地枯黄的秸秆在风里轻轻晃动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人在低语。

远处山影压着地平线黑黢黢的一片轮廓模糊像一头趴伏的巨兽。

收音机滋啦滋啦响着信号断断续续勉强能听出是段老掉牙的二人转《小拜年》唱到一半就卡住只剩下电流声嗡鸣忽高忽低像有人在耳边喘气。

我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像铅块一样坠着四肢。

母亲突发脑梗住院我连夜赶回。

导航说还有四十公里可这路越走越窄越走越荒手机早没了信号连个村庄的灯火都看不见。

忽然脑子里跳出奶奶讲过的一个故事。

“黄皮子讨封。

”她说黄鼠狼活久了成精要问人一句话:“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答对了它就能修成人形成了“仙家”;答错了它道行尽毁就会变成怨灵缠你一辈子。

我嗤笑一声甩甩头。

迷信都是吓唬小孩的。

可就在这时—— 车灯前一道影子猛地窜出! 我猛踩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尖叫车身剧烈一震。

定睛看去路中央站着一个东西。

不是狗不是猫。

是一只黄鼠狼。

但它**直立着**后腿撑地前爪垂在胸前姿态竟像极了一个佝偻的老人。

最诡异的是它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鸭舌帽帽檐油腻发黑歪斜地扣在脑袋上。

它不动也不逃就那么静静站在光柱里。

然后它开口了。

声音先是尖细如孩童带着奶气:“你……” 紧接着又转为沙哑苍老像是喉咙里塞了把灰:“……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瞳孔放大手心暴汗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

我死死攥住方向盘指节发白脚掌还压在刹车上不敢松。

这不是幻觉。

这不是动物。

这是真的。

童年那些被遗忘的恐惧像潮水般涌上来。

奶奶说黄仙最恨被人轻视更恨被人说“不像神”。

可若说是“神”它便认你为主报恩方式却邪门得很——让你发财但家里接连出事;让你升官可亲人一个个离奇病倒……最后恩情反噬家破人亡。

而如果说“像人”…… 它道行尽毁会疯。

会诅咒你祸及子孙不死不休。

我僵在驾驶座上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衬衫黏在皮肤上冰凉一片。

车里温度明明不低我却冷得牙齿打颤。

它还在看着我。

那双眼睛在车灯下泛着幽绿的光像两团鬼火死死盯着我。

时间仿佛凝固。

一秒。

两秒。

我终于张嘴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像……像人。

” 话音落下的刹那—— “啊——!!!” 一声尖啸炸响! 那声音根本不像动物能发出的而是混合了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和老妇临终前的诅咒刺穿耳膜直钻脑髓!我眼前一黑差点晕厥。

黄鼠狼的身体剧烈抽搐像被无形的鞭子抽打。

它头上的鸭舌帽“啪”地飞落露出光秃秃的头顶毛发根根竖起。

那双绿眼瞬间充血变成妖异的猩红死死瞪着我。

“坏我道行……”它的声音扭曲变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我要你陈家断子绝孙!永世不得安宁!你活着也要看着你儿子跪着学我走路!你老婆要变成我的壳!我要你每夜听见我在你枕头边笑!我要——”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它猛地弓身化作一道黑影嗖地窜入路边的玉米地消失不见。

我瘫在座位上浑身脱力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得像要断气。

车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骚臭味腥膻刺鼻像是腐烂的肉混着尿液挥之不去。

我不敢停猛踩油门车子咆哮着冲向前方。

可从那一刻起不对劲的东西就开始了。

后视镜里总有一闪而过的黑影戴着帽子蹲在后排座椅上。

我猛地回头——空无一人。

车顶传来“沙、沙、沙”的抓挠声像是指甲在金属上刮擦。

我抬头看车顶完好可声音就是不停。

收音机突然自己打开依旧是那段《小拜年》可旋律变了调变得阴森缓慢伴奏里夹杂着低低的窃笑忽左忽右仿佛有人贴着耳朵在笑。

我一路狂奔直到看见镇医院的灯光才敢停下。

母亲抢救及时暂时脱离危险。

我安顿好她在亲戚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匆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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