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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雪刃第146章 漕河暗涌

洪泽湖的晨雾带着刺骨的寒意浸透了我单薄的僧衣。

我拄着削尖的竹杖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泥泞的湖岸每走一步左腿都传来钻心的刺痛左肩和右肩的伤口在寒冷中隐隐抽搐。

面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胸膛如同风箱般拉扯着尚未痊愈的肺叶。

但我的眼神却锐利如鹰死死盯着北方。

怀中的残页如同烙铁时刻灼烧着我的神经。

上元夜通州码头九门易主……不足三月! 必须尽快北上!走陆路?以我现在的状态翻山越岭穿越重重关卡无异于自寻死路。

唯一的希望依旧是水路——混入繁忙的京杭运河漕船! 我避开人烟稠密的集镇专走荒僻小径依靠老渔夫留下的少许干粮和沿途采摘的野果充饥渴了便掬饮河水。

伤势在缓慢恢复但元气大伤体力远非往日行进速度极慢。

数日后我终于远远望见了运河的桅杆如林、帆影蔽日。

淮安府运河重镇南北漕运的咽喉之地。

越是接近盘查越发森严。

运河沿岸税关、巡检司林立官兵如狼似虎盘问着过往船只和行人。

墙上张贴的海捕文书似乎又多了一些画像依旧模糊但通缉“江洋大盗”、“佛门败类”的赏格却高得吓人。

潞王府和魏国公府的势力已然渗透至此! 我压低斗笠将僧袍破损最严重的地方用泥浆涂抹伪装成更加落魄潦倒的行脚僧模样混在那些等待渡河或寻找活计的流民、苦力之中目光却如同猎豹般扫视着码头泊靠的无数漕船。

我需要一艘北上的船一艘管理相对松散、易于藏身且速度不能太慢的船。

观察了整整一日我将目标锁定在一艘名为“安济号”的漕船上。

此船隶属漕帮一个较小的堂口船体不大吃水却颇深似乎装载着要紧货物船员神色匆匆护卫却不多且即将起锚北上。

更重要的是我注意到它底舱的通风隔栅似乎有破损是一个潜在的潜入点。

入夜运河上灯火阑珊人声渐稀。

寒风凛冽我蜷缩在一处废弃的货栈阴影里默默运转微薄的内息抵御严寒等待时机。

子时将近“安济号”即将起航船员大多聚在船头准备警戒略有松懈。

就是现在! 我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的河水忍着刺骨的寒意和伤口的抗议潜游至“安济号”船尾利用缆绳和船身的凹凸艰难地攀爬而上动作因伤势而略显笨拙迟缓。

好不容易摸到那处破损的通风隔栅我用短刀小心撬开更大的缝隙屏息凝神听了片刻确认下方无人后才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落入黑暗潮湿的底舱。

舱内堆满了麻袋似乎是粮食和布匹气味混杂。

我找了个最阴暗的角落用破麻袋将自己盖住只留下细微的呼吸孔。

船身轻轻一震起锚开航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丝毫不敢放松。

漕船之上龙蛇混杂危机四伏。

最初的几天风平浪静。

我如同真正的老鼠昼伏夜出靠着偷偷窃取舱底储存的少量腌菜和米粮以及凝聚的冷凝水维生。

伤势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缓慢恢复内力也恢复了一两成但远不足以应对强敌。

我时刻竖着耳朵捕捉着甲板上的每一丝动静。

船员们的交谈、船老大的呼喝、过往船只的讯问……任何与“搜捕”、“和尚”、“逆党”相关的词汇都让我心惊肉跳。

幸运的是似乎并未有大规模的搜查蔓延到这艘船上。

或许他们以为我已经葬身洪泽湖或许他们的重点布控在陆路和更大的漕船上。

然而就在船过徐州境即将进入山东地界的一个深夜危机终于降临。

那夜风急浪高漕船摇晃得厉害。

我正蜷缩在麻袋堆后调息忽然底舱通往甲板的舱盖被轻轻打开两道黑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 不是船员!船员不会在这种天气、这个时辰以这种方式下到底舱! 我瞬间屏住呼吸将身体缩进更深的阴影心脏狂跳。

那两人落地无声动作矫健手中似乎持有短刃在黑暗中警惕地扫视着舱内。

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

是冲我来的?!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其中一人打了个手势两人分头在堆积如山的货物间仔细搜查起来动作专业而耐心。

我手心渗出冷汗右手缓缓摸向腰后的短刀左手则扣住了一枚之前捡到的、边缘锋利的铁片。

不能坐以待毙! 其中一名杀手逐渐向我藏身的角落搜来。

他的目光扫过盖在我身上的麻袋似乎并未起疑但就在他即将转身的瞬间他的脚尖无意中踢到了我藏在麻袋下、用来接冷凝水的破瓦罐! “哐当!”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底舱格外清晰! 杀手动作猛地一顿霍然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我藏身的角落! 暴露了! 没有丝毫犹豫!就在他警惕上前伸手欲掀开麻袋的瞬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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