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从大业十二年开始第三十六章 涡水横过太康惧
高延霸所问两人一个年约五旬一个二十多岁。
五旬此人面容清癯几缕花白长须被寒风吹拂身上一件青布棉袍外罩挡雪的蓑衣虽处风雪行军之中依旧脊背挺直神色刚毅冷峻。
正是行军长史杨善会。
二十多岁此人面皮白净未有蓄须裹着件崭新的锦袍头戴厚实的皮弁帽显得颇为讲究。
他骑在马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拢在袖中脸上挂着谦恭的笑意乃行军司马许敬宗。
却杨善会降李善道后守黎阳有功李善道亲自接见了他以“隋室已倾群雄互争荼毒者百姓也愿与公共勠力还百姓太平”之语抚慰。
杨广已死杨善会心灰意冷又见李善道确行仁政遂真心归附。
此次以其知兵善谋且与淮阳太守赵佗有旧特命为高延霸行军长史佐其用兵。
至於许敬宗曾在淮阳做过书佐熟悉此地风物加之文采斐然办事干练故被李善道一并拨来辅佐高延霸。
闻得高延霸询问。
杨善会在马上略一拱手动作沉稳带着旧日隋臣的刚正之气说道:“总管多虑了。
赵佗其人既非谋勇之士降了李密后李密虽不计前嫌仍用他为太守然擢拔郡中群盗魏六儿为通守李德谦为都尉分其郡权又明为监视。
他兵马有限又遭猜疑惶惶不可终日岂敢主动设伏行此弄险诱敌之计?依仆之见斥候所探之其龟缩郡治宛丘此报应是无误。
又既然如此他龟缩宛丘一兵一卒不敢遣出涡水对岸自亦就不会有甚他的阻我兵马。
” 他的分析条理清晰语气笃定。
“李密虽不计前嫌”云云这段故事高延霸也是早已知晓。
便是李密亡命时易名刘智远曾藏在淮阳聚徒教授也就是当了个教书先生藏了几个月他郁郁不得志作了首五言诗即有名的《淮阳感怀》结果被人告发时为郡守的赵佗令县寺捕之但又被他逃走了这件事。
他一边听杨善会的分析一边连连点头对这位深受大王礼遇的故隋老臣颇为信服。
许敬宗见杨善会说完立刻在马上叉手为礼姿态恭谨至极也发表自己的意见说道:“长史高见洞若观火。
大将军敬宗昔在淮阳为书佐时虽赵佗尚未主政然对其为人亦有所耳闻。
此人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更兼如今处境尴尬外有我王师压境内有魏、李监视实乃惊弓之鸟。
大将军神威王师所向披靡今提劲旅万余至此赵佗避之唯恐不及焉敢设谋相诱?敬宗斗胆揣测其闻大将军兵至只怕已在宛丘城中惶惧不安思忖归降之道了!” 语速轻快言辞间极尽奉承高延霸军威之能事。
一通话入耳高延霸不禁地瞧了许敬宗几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色古怪。
许敬宗心中一突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来。
自前些时他被调任到高延霸军中为行军司马后除了最初几天高延霸待他热情得很后来每当自己说完话高延霸时不时的就这幅表情也不知为何? 他颇是忐忑即又赔笑说道:“大将军此皆敬宗浅陋之见或有不妥。
大将军智勇无双胸中必有灼见!末吏敢请大将军明示?” 高延霸“呵呵”干笑两声摸着虬结的短须说道:“比起两位的高见俺确是拙见了。
不过嘛这次俺倒歪打正着跟两位想到一块去了!” 他脸上露出些得意说道“出兵前大王亲自提点过俺。
说赵佗这厮当年抓过李密虽然后来降了可李密转头就把他的权分给了魏六儿、李德谦。
叫魏、李两个一个驻扎郡西一个屯兵郡东李密这鸟厮明显这是在用魏六儿、李德谦监视他对他实是依旧怀恨在心并不信任系不得已才留用的他他定然会因此心中不安。
因我大军到后赵佗大概不会敢逆击。
嘿眼下这光景可不正应了大王的神机妙算?也合了杨公和许司马你的高见!” 顿了顿又说道“却不过大王虽已有提点大王又叮嘱俺说长史知兵有谋司马甚有才干行军用兵之际倘有所疑当多征询两位意见故俺方才乃又就此问了问你两位。
”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许敬宗觉得高延霸话里的“高见”、“俺确是灼见了”好像说的有点矛盾但顾不上细想便堆起更深的笑容由衷地赞道“大王英才天纵烛照万里真乃神人也!大将军深得大王教诲运筹帷幄洞察敌情末吏等望尘莫及!末吏二人此随大将军征战淮阳其实一切行止皆唯大将军马首是瞻就是至多或偶有芹曝之献尚敢乞大将军不以为卑陋。
” 高延霸揣着暖炉哈哈一笑说道:“大王令俺多听你俩建议俺就得多听。
大王之令俺从不敢违。
”再又看了看许敬宗说道“许君你说琴什么玩意?琴谱之献?什么意思?咱是打仗又不是寻几个美娘子小曲作乐你献俺琴谱作甚?再说俺也不会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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