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莜莜传第1321章 德云社孟鹤堂1
“人要是可以挑梦做就好了 我一定挑个不苦的。
” ——孟鹤堂 …… 凌晨一点半广德楼散场观众像退潮一样往外涌。
孟鹤堂把最后一嗓子“谢谢各位”喊完耳返里还嗡嗡作响他习惯性朝台下鞠了半躬灯“啪”地灭了那一块被追光照了一晚上的地毯瞬间暗成深井。
后台比前台热闹外卖箱横在过道牛油火锅味混着发胶呛得人睁不开眼。
他今天使的是新活加了《梦中婚》的翻包袱观众笑得齐整可他自己心里清楚——有一半笑是挤出来的。
周九良递来保温杯里头漂着两颗胖大海。
“嗓子都劈叉了还往上翻高八度?” 孟鹤堂没接话仰头灌水温水滑过喉咙像给砂纸淋了一层蜡疼却舒服。
“我先走。
”他拍了拍九良肩膀没卸妆只把大褂脱了往包里塞团得皱皱巴巴像团掉色的月光。
出了剧场北京夜里那股子熟悉的凉迎头罩下来。
初秋的夜风带着糖炒栗子的焦甜也带着一点不知名的槐花香两种味道互不相让一路纠缠到马路对面。
孟鹤堂把口罩往上提了提招手打车。
司机听他是相声演员一路从于谦老师家的马聊到五环外的狗他“嗯”“啊”地应其实一句也没往心里去。
车窗外的路灯像被谁调了0.5倍速一盏一盏往后飘。
他靠着椅背眼皮发沉恍惚间又听见台下山呼海啸的笑声——可那笑声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听不真切。
最近半个月他总做同一个梦。
梦里自己穿着这身缎面大褂站在一条老胡同口风灯摇晃灯下悬着一块桧木招牌用隶书写着:莜莜茶社。
他推门进去总有个女人背对他头发用一只木簪低低挽住发尾扫在月白旗袍的立领上像一尾偷偷溜上岸的鱼。
梦里他看不见她的脸只记得她手腕内侧有颗淡色的小痣米粒大小像谁在雪地上摁了个浅浅的指印。
出租车一个急刹把他从回忆里晃出来。
“哥到了。
”司机抬下巴。
他付完钱下车人站在自家小区口却忽然不想上楼。
楼道的声控灯坏了三天物业贴的通知被雨水泡烂红纸耷拉在墙皮上像一块不肯愈合的疤。
他站在原地两只手插兜指尖摸到一枚硬片——是今晚观众塞给他的明信片背面写着: “孟哥要是可以多想在你梦里包个前排。
” 字迹清秀落款只画了一只小小的纸飞机。
他把明信片重新塞回兜里鬼使神差地转身顺着人行道往反方向走。
夜已经深得像熬久了的银耳羹稠得化不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隐约觉得——得走不走梦就会追上来。
他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拐进一条从没来过的胡同。
北京城夜里两点大部分胡同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可这条胡同口竟亮着一盏旧式风灯灯罩是手绘的绢上头描着缠枝莲被火烤得微微发黄。
灯下挂着木牌:帽儿胡同33号。
孟鹤堂怔住——这个地址他梦里来过。
风灯被夜风吹得“吱呀”一转灯光在他脚前切成一截一截的昏黄像有人拿剪刀把夜色剪开对他招招手:进来呀。
他抬手看表2:17理智告诉他该回家睡觉明天下午还有三庆园的晚场。
可两条腿像灌了热米汤软却甜一步一步把他带进胡同深处。
33号门脸不大黑漆木门铜环兽面门楣上悬着块桧木匾用隶书凿着四个字:莜莜茶社。
一笔一画和他梦里分毫不差。
门没锁留了一道两指宽的缝里头有光是烛火不是电灯。
孟鹤堂伸手推门门轴发出“吱——扭”一声长叹像老人伸了个懒腰。
一股暖香先扑出来是茶叶被热水激开的味道却混着一丝冷甜像雪里突然开出一树梨花。
他跨进门槛身后风“呼”地把门合上烛火晃了晃没灭反而更亮。
茶社内部比外面看着宽敞一共三张八仙桌桌面是整块核桃木年轮像被谁用砂纸磨过摸上去一点不挂手。
最里头搭了个小台台上摆着一张琴桌却无琴只供一只白瓷香炉炉里点着半截塔香青烟笔直像一根不肯弯腰的竹子。
右手边是柜台柜台后立着一个女子正低头摇扇扇火小火炉上坐着一把提梁壶壶身黝黑被火舌舔得发亮。
她听见脚步没抬头只轻轻说:“坐吧水马上开。
” 孟鹤堂张了张嘴嗓子却干得发不出声他选了一张离柜台最近的桌子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一只倒置的青瓷杯杯壁极薄能透光。
女子把扇子放下转身取茶。
她穿月白旗袍立领抵住下颌布料上隐有暗纹是折枝梅;头发用一只木簪松松挽住簪头雕的是一朵半开未开的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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